楼诚大逃猜

再怎么艰难,不要忘了搞事卖萌和爱

【楼诚】通往绝望的希望列车 by.北京烤鸭

晚饭,咳,减减肥嘛。

BE预警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不看到结尾不明白系列----------------------





       在明诚幼时的印象里,明楼总是很忙,他在世界各地奔波着,讲学、研讨、参与经济课题的参谋。剩下一点点时间,回来与家人团聚。
明诚有一年没见过明楼了,他在这整整的时间里,承受着辗转难眠的煎熬。


       今日明诚起了个大早。他站在拥挤忙碌的站台,耳边是列车汽笛声的鸣响,人潮从他的肩畔划过,他终于在这片大海里寻到明楼的影子。
两人还隔了很远的距离,他向他的大哥挥手,彼时目光相交,他就破开熙攘的浪潮奔向明楼,十八岁的少年笑得露出排明亮的牙齿,浑圆的眸子弯起来,“大哥!”


     “阿诚。”明楼脱下手套,打量眼前的孩子,他正是男孩子抽条的年纪,和去年比起来,高了整整一大截。俄国学校的制服穿在他身上精神俊朗,露出一小节肌肉丰满的小腿,线条很好看,“哎哟?长高了这么多。”


       但明楼还是觉得他瘦:“走吧,Пьяцца Росса的意大利菜,还是Cristal Room Baccarat的法餐?”


     “别浪费钱。”明诚帮他拎着行李,走在前面,“学校宿舍配套的厨房很不错,我想吃你做的西红柿鸡蛋面。”


       剥皮切块的西红柿放进沸水中熬制,加入炒好的金黄色的鸡蛋,滴上两滴芝麻油,再放上烫过的蔬菜,颜色鲜明的一碗,很是诱人。
明楼时常会把鸡蛋煎焦,弄得整碗面里糊味若隐若现,他自己都嫌弃面难吃。阿诚却很总是喜欢,双手端过碗,夹起面条大口塞进嘴里,吃得津津有味。


       不忍心的人反而是明楼。
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阿诚刚到明家的日子,夜里总会听见从门外不远处传出的声响。那天他循着声音一路找到厨房,才发现明诚正站在不知从哪儿搬来的小板凳上,拿着勺,踮起脚尖从锅里舀着昨晚剩下的面条。


       他被身后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,险些从板凳上摔下来。他怯怯地看着明楼:“对不起,先生。”


 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明楼摸摸他的头发,想着孩子正是长个子需要营养的年纪,只怪自己粗心忽略了,他俯下身子,“隔夜的东西是要倒掉的,不能再吃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他把大衣披在阿诚肩上,挽起袖子开灶点火,雪白色的面条卧进红色的汤汁里,鸡蛋金澄澄的,小馋猫在他身边咽口水,明楼穿着拖鞋和宽大的睡衣忙碌着。家庭的温情,无非来自于厨房和他爱的人。


       他看着阿诚两手捧着小碗,谨慎地一点点把汤汁吮进口中,眼泪扑簌扑簌地掉进碗里。多年以后,明诚说,那是家的味道。 

 

02.


       两人久别重逢,居然没有特别想说的。他们面对面坐在饭桌边,捧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,明诚用筷子在里面翻搅了两下,抬头看向明楼,“我的荷包蛋呢?”


     “哪来的荷包蛋?”明楼皱着眉看他。


       阿诚用筷子衔了块糊掉的鸡蛋,“以前你每次做面,你都会在碗地下给我沉个荷包蛋的。”


    “家里鸡蛋不够用了。”明楼嘴里的面咽下去,“并且现在长大了,自己弄去。”


     “麻烦。”明诚顶着嘴,突然想起什么似的,起身回厨房取出昨天买好的冰冻的腌制过的牛肉,稍微放在平底锅上煎炸一会儿,表面上露出清晰的肉质纹路时,便把它装盘摆上水果,端到餐桌上。


     “光吃西红柿鸡蛋要营养不良的。”阿诚说着,给明楼碗里多夹了两块肉。


     “你怎么比我还多操心。”明楼把肉又夹回盘里,“你能照顾自己是好事。不像明台成天在家里娇生惯养,我又不能训他,一训就把大姐搬出来,对我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。”


     “明台是我们家最机灵的了。”明诚评价道,“这小子脑袋灵光得很,大哥和我,以后都比不过他。”


     “脑子好有什么用?”明楼斜眼看着专注吃着东西的明诚,暗想千好万好,世界上任何人的美好,都不及阿诚的一半。


       自从明诚企图瞒着他报考伏龙芝的时候明楼就明白了,他的兄弟与他一样,有些沸腾的热血与坚定的信仰,这条不惜赌上性命的征途里,他终究会与他走上同样的道路。


       比起事先拟好的约定,他们像是长期打成的默契,家里不谈家国天下的大义,生活间细小的点滴令他们疲惫的身心获得了久违的放松,他们彼此能够卸下伪装,坦荡而自然的面对彼此。


       他的阿诚,这世界上,唯有他能看透的阿诚。


03.


       明楼洗完澡,换好了衣服,明诚正在房间里帮他铺床,他把床单捋得平整后,又先后搬来两床棉被。


       明楼插着手,站在一边看他,“怎么了?不就隔了一年,这是跟大哥生分了。”


     “大哥你说什么呢,都是没有的事情。”明诚埋着头做事,听了大哥的话,把脑袋又垂得低了些。


     “那突然搬了两床棉被来是怎么回事?”明楼逗他。


       明诚看向他,“天气太冷,你睡觉不老实,一起睡容易感冒了。来吧,赶了一天火车早些休息。”


       明楼看见了阿诚唇角隐约的笑意,这小子是故意的,他抿起薄唇,走上前去在明诚腰部掐了一把,不出意料地看他小鹿一样明亮的眸子惊恐地看向自己。


     “大哥……”阿诚唤他的声音软了几分,慢慢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,明楼看清了,隔着白色背心看清了明诚背后斑驳的鞭痕。


       明楼高挺的眉骨皱在一起,“你身后的,是怎么回事?”


       他知道军校之中不乏体能训练,在实践中难免会伤及彼此,训练中无法达到要求的惩罚更加可怕。明诚把背心拉高了些,遮住那些丑陋的伤痕,“没什么,都是训练时候磕磕碰碰弄到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他回头对明楼笑,“我知道的,大哥身上也有。我小时候看着,就觉得特别好看,每个人的身上总是要留下点痕迹的,我们必须用它来证明经历过,用它火辣辣的疼痛告诉自己我们还活着。”


       而残忍的痕迹留在明楼眼里,唯独剩下红刺刺的扎眼。明诚的体格偏瘦,明楼走过去,轻而易举地把爱人圈进怀里。他一边用鼻尖勾住他的唇角,唇瓣在人消瘦而完美的下颚弧度上摩挲,指尖挑开背心下摆,手掌探了进去,将背心一点点掀开来。


       呈现在他眼前的是累累的伤痕,有淤青,有的沾染了红艳艳绽开的血肉,有的已经结痂,带上了褐色的淡淡的痕迹。明楼用指腹触碰着,温热的指尖传来撩人的温度,他咬住明诚的耳朵,低声问道,“疼吗?”


     “不疼。”明诚坚定地摇摇头。他大着胆子掀开大哥的睡袍,露出赤裸的身体。阿诚在上面看到了大哥曾经腹部残留着的刀疤,与肩上一道全新的,他未曾见过的伤痕。那是弹片划过的痕迹,明诚辨认着,伸出舌舔砥明楼的肩膀,一寸一寸抚慰着对方受伤的驱壳,“你身上的伤疤永远比我多,我还要向你学习才是。”


     “做吗?”明楼打断他的话,哑着嗓子问他,他的热情很快得到回应,阿诚扑上来,像是初出茅庐的生猛的小老虎,不管不顾地揽上他的脖颈,迫不及待地把唇舌间的每一丝甘甜与他分享。


       明楼甘之如殆,化作利剑,一次次穿透明诚的身体,将他铭刻在剑的锋刃上,留下挚永的印记。明诚眼中全是晶莹的泪,眼尾泛着粉红色的印记,“大哥,我想伦敦雾里的铁桥了,如果革命成功了,你带我再去一次,答应我好不好……”


     “还有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花海,金色麦田,还有……”明诚用四肢圈紧了他,他的眼里只有明楼,一切事物都变得荒芜。他们在欲望的原野上奔走,搏斗,相伴而行,在对方的身体里留下更难以磨灭的记忆。明诚的眼泪快要流干了,太久未被开发过的身体不断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“哥……我有些想家了,可是更想你。你就是我的家。”


       明诚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感觉,疼,异常地疼。他想让明楼举起斧头,将他撕碎了,劈得四分五裂,永远伴着他,随着他,像此刻的风与雪一样,无法分割开来。


       明诚的声音低沉,丝丝扣在明楼的心弦上,他被顶得失神,望着天花板说着些胡言乱语,他是在海里摇曳的舟,浮在明楼给他创造的大海上,不断地漂流震荡,不断寻觅着,经历云雨,相偎相依,共同安眠。


04.


       列车突然一个急刹,将明诚从睡梦中惊醒。老人无奈地笑了笑,带好老花镜,打开放置在手边的地图,他们一同走过上海、巴黎、莫斯科、威尼斯……他在地图上一一做上标记。


       他想起明台离开后,明楼常常彻夜失眠,在偌大却寂静异常的明公馆中,他坐在床边,食指与中指间夹着烟,猛地吸上一口。明诚也醒着,他静静地偏过头,看自家大哥弓起的背影,从身后抱住他,“……先生。”


       明楼轻声应着,扭过头,掌心覆在明诚的头发上。他对他笑,注视他明亮而澄澈的眼睛,把原本该给所有人的温柔全部给予他,“怎么还不睡?快睡吧。”


     “你不用休息啊?”那人浓重的眉头蹙在一起,温热的气体喷洒在明楼的耳廓,他能听见明楼呼吸的声音,“明天还有任务在身,这回的计划太危险……容不得分心。”


 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明楼用指尖戳他的额头,“哪有下属命令长官的?”


       明诚眨着眼:“怎么不行?那明长官给我开个先例呗?”


     “不正经。”明楼掐了烟,重新翻身上床。

 
       一切分离都如同上天注定。


       在第二天的行动里,明楼身份暴露,明公馆被封锁,明诚一队人被迫撤离上海,联络线被斩断,他便从此与家人断了联系。


05.


       越老越爱胡思乱想了……明诚把自己从回忆里剥离出来,拇指悄悄摩挲着手背上保留下的伤痕。


       列车缓缓驶入一片麦田,他看见几个人,抬着一座黑色的灵柩,静默而肃穆地走。晚风吹过金色的麦浪,他们的衣衫和头发随风飘扬,唯有棺材中的人,依旧静静地睡着。


       小镇的人们葬了他。小孩子们尤为可惜,他们说明楼老先生会为孩子准备好吃的糖果,也有许多无人知晓的秘密,与很多摄人心魄的故事。他始终走着,踏遍山川河海,为了寻找他的挚爱。


       只是还没来得及罢了。


       明诚看着车窗外,渐渐收回思绪,下一站——伦敦。


       他要找寻他的踪迹。


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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